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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:雏虎

伐清1744 道士仗剑行 3970 2024-12-22 06:53

  蒋友仁走在宽广到让人敬畏的“帝国台阶”上,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表情,但又能不时闪现一丝灵动。

  一旁的小太监则是不断的念叨着:

  “蒋先生,陛下送的酒目前还在地窖,估摸要起也得明天,明天早上我们再送到钦天监----”

  “只不过这人事嘛!!”

  小太监故意拉长了语调,身旁的蒋友仁转过身,用他那略带市侩的嘴角开口:

  “我只需要一瓶,其他的,就不知道了。”

  “蒋先生,你太聪明了!!”

  小太监乐的合不拢嘴,而在一旁的蒋友仁则是一言不发的走下了台阶。

  等到蒋友仁回到自己在钦天监的住所时,抬头看了看已经渐入黄昏,微带火红的天空,转过身回到屋内,在自己的日记中,写下了有关今天所发生的事情。

  当然,就像一部电影一样,此时这部的电影的主角叫:

  “爱新觉罗.弘历!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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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山间的鸟儿总是在不经意间带来有关“早晨”的问候,树梢上刚从梦乡中爬出来的松鼠,不断的用那乌黑的小眼珠,探查周围所发生的一切。

  大山中早晨的阳光,略显昏暗,有一种别样的朦胧,这种朦胧感带着“野性”“鲜花”,也带着对万物的仁慈。

  山道之上的峭壁上,一只华南虎探着脑袋不断向下,好似在查看某些不得了的猎物。

  在老虎的眼里,这群猎物就像高配版的猴子,站起来的姿势,有点像那些黑不溜秋的狗熊,只不过相比于“它”,这些家伙明显要多很多。

  就连过山的气势也是极度猖狂,好似看不起山林间所有的一切,包括它这个事实上的百兽之王。

  山峭之上的老虎扫视着这群“不速之客”,最终在一声嚎叫中,结束了自己的巡山任务。

  “大哥,这帮贼官,竟会害人,这里偏的要死,哪里有什么山匪,就会骗人!!”

  骑在黑马之上,走着山路的许槟,嘴里叼着一颗野果,屁股下方的熊皮口袋不断摇晃。

  “要我说,直接走了算了,反正现在江宁的人都来了,咱们都在山里巡十几天了,啥也没有捞到,总不能真是来打猎的吧??”

  许槟“咔嚓”一声咬碎略带青涩的野果,果汁的酸感在口腔中爆炸开来,惹的许槟连呼:

  “痛快!!”

  许浩拨动黄骠马的马头,转身向后:

  “赛里尔,你觉得现在是走还是留??”

  待着“豹皮帽”的赛里尔嘴里叼着一根胡桃木烟斗,不断的吞云吐雾,摘下时,没有回答,只是说了一句:

  “你们的烟草,不如南美的要好。”

  “这里雨水太足了,如果小一点口感会更好。”

  许浩伸手让人拿来地图,指着上面潜山的位置道:

  “我们现在距离潜山县城大约是七十里,这个距离,对于我们来说,就是极限,如果再想上前,后面补给到来的速度,就会减弱,这对于我们来说,并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
  “我的意思是,能不能在这里和山匪决战!!”

  许浩将手点向了一个叫“田家庄”的地方,此地正是官道的必经之路。

  “不可能,这里绝不可能,他们不会如此的愚蠢!!”

  “上帝,除非的他们的指挥官是个典型的傻子,但是傻子可不会决定战争!!”

  赛里尔直接就摇了头,随后伸手指向他们所处的位置:

  “除非我们彻底封锁整个山区,要不然单靠这么点人,是很难抓到那些家伙的,他们就像是丛林里的小鸟,每棵大树,都是他们的家!!”

  许浩看着赛里尔手所指的位置,眼神越发不定,随后干脆大手一压,刚好盖住山区所在的位置:

  “这帮人绝不会一直待在山里,山里养不活那么多人,他们会出来,总有一天会出来!!”

  “但那对于我们来说,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----”

  赛里尔摇头好似一个不断发出声响的拨浪鼓,直接否决了许浩“异想天开”的想法。

  许浩收起地图,重新抓起缰绳:

  “赛里尔先生,我们打个赌,他们会下山,而且会在我所说的地方出现,就像狼会在合适的时候,捕捉它所需要的猎物一样!!”

  “为什么??”

  赛里尔抓着插在马腹口袋里的拐杖,不假思索的追问。

  “因为---”

  许浩的嘴角闪现出一丝别样的微笑:

  “因为他们的目的,已经变了,从打下县城开始就已经变了!!”

  赛里尔不明白什么意思,还想说话,就见许浩转过马头,面对后方的队伍:

  “下山,吃饭!!”

  后面那些走累的士兵,好似“如蒙大赦”,不断发出欢呼与显露在表面的喜悦。

  跟在后面的许槟喊了一声:

  “杨大头那边的枪咋还没有送来,再不送来,真成贼官军了!!”

  许浩摆手,骑马沿着蜿蜒的山路:

  “下山后,东西就来了,他,不会背叛我们!!”

  “因为他已经无路可走了!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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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安庆府西郊许府,一座在最近“名声显赫”的府宅,只不过这个名声多半都是由如今还在山中剿匪的许浩带来的。

  这些名声中,有好有坏,说的好的,将许浩比作“安庆赵云”“安庆戚继光”,说的不好听的,那就是“贼心不改”“家风遗传”。

  甚至最近随着江宁府布政使的人下来后,有关许浩的弹劾就如同马蜂窝一样堆满了整个衙门。

  这些弹劾中,最核心的一点就是,许浩有什么资格“募兵”,虽然潜山那边已经给出了理由,但仿佛就是有一股力量要和他过不去。

  而这些目前,都被前来的接手的三品官何慈压了下来。

  至于压下来的理由倒不是什么“爱才”,而是单纯可用罢了。

  毕竟如今上面催的紧,不见匪首“山王贼”的首级,绝不罢兵,这个时候如果定许浩的罪,他会不会一气之下造反先且不说,单单就是“被逼从匪”,就不是何慈一个三品按察使可以承担的起。

  更不用说许浩还是如今安庆最红火的人物,他一个被临时拉来“监军”的流官,在没有确凿证据,或是大的利益矛盾前,不可能真像某些傻子所说的一样,拿许浩祭旗,震慑人心。

  别到时候震慑没有,反而让前线失了战心,到时候若是大败,他何慈,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。

  所谓的“无脑反派”,其实只存在某些话本小说中,在大多数时候,能做到这个级别的官员,尤其还是我大清朝的官,那更是个个和人精差不多。

  就像何慈自己私下说的:

  “如今用人之际,杀与不杀,全看上意,若是上面不说,或是不出祸事,杀人,乃下下策,我可不想做第二个萨尔拉!!”

  【骁骑校萨尔拉已经被送往京城,外界都在猜是斩首,还是抄家,又或是全家流放宁古塔,给披甲人为奴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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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二哥,章家的人刚来了,估摸着又是问侄子的事情。”

  “大哥,如今---”

  许岸民说到这里,就打住了,只是眼神中充满了忧虑,毕竟这可是剿匪,每天将脑袋绑在裤腰带上,谁不害怕。

  许岸洲抓着手中的信封:

  “如今虽然那位白大人已经失去了对剿匪的权利,但是不要忘了,安庆城,乃至整个安徽,还是他说了算!!”

  “若我等妄动,岂不是害了浩儿,也害了我许家几代人,毁了家业!!”

  许岸民脸色泛苦:

  “二哥,这匪得剿到什么时候啊,都这个时候了!!”

  “若是再不结束,怕是有变啊!!”

  许岸洲抓着信封的手微微颤抖,随后强自镇定的用手抹了抹脸:

  “如今只能祈求祖宗保佑了!!”

  “这----”

  许岸民彻底说不出话来了。

  而在对面的许岸洲只是不断用手摩擦着这份今天早上送来的信件,信件中多数都是“宽慰”之词,虽然一切都好,但是这毕竟是“刀兵”,谁又能真的放心的下呢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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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章家女眷所住的西厢中的某一间屋子内,原来里面挂的“武将字画”已是荡然无存,好似没有了任何痕迹。

  只有一个个被挂在墙壁上的福袋,袋口都绣着“许浩”二字,足矣见屋子主人这段时间的心情。

  屋内的梳妆台前,一位妙龄少女正在对着镜子梳妆,只不过眉宇之间,总是有一股“忧心”在环绕。

  “小姐,最近城里来了个戏班子,听说他们唱的可好听了,您要不要去听听??”

  春红看着镜中的“愁美人”,想方设法的讨对方欢心。

  “算了,我不喜欢这些东西,我只希望许郎安康,平安归来---”

  “其余一切,无有所求----”

  章云若的眼神中闪现出“忧伤”,随后转过身:

  “你说咱们的信,他能收到吗??”

  春红张了张嘴,还未开口,就听外面一声大喊:

  “官军大胜,官军大胜!!”

  章云若直接跑了出去,身后传来几声急促的呼喊:

  “小姐,小姐,鞋,鞋子!!”

  而在此时的潜山官道上,上百骑兵正在追击一支残破的溃军,溃军打着残旗,旗帜上书:

  “山王爷!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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